作者:佚名

 

　　"肖一，我后來遇到了很多人，或聰明，或漂亮，抑或勇敢，卻都不如你。"程錦在見不到肖一一的第三年這樣寫到。

 

　　幾年以前，程錦不知道肖一一在自己人生中以什么角色存在著。深知自己的摯友，或因暫時需要而在一起的玩伴？她們初中的時候一直是同桌。肖一一看起來是個文靜的小姑娘。留著標準的學生頭，坐姿端正，也得老師疼愛。可只有程錦知道，肖一一并不是大家眼中的樣子。她認真地說："肖一，很多時候大概只有我懂你。"肖一一繼續分發作業本，眼中略有波瀾。六年級初次見面的時候，程錦就注意到了肖一一眼睛。她的眼睛不大卻明亮，尤其是在她認真畫畫的時候。程錦對此很是羨慕。后來她們成了朋友，可程錦再也沒有看見過肖一一的眼睛如那天一般漂亮。程錦和肖一一共同度過了初中滿是歡喜的三個春秋，也曾幻想能一起過完荊棘叢生的高中三年。她們所在的學校很大，大到程錦總是和肖一一抱怨說它像個迷宮一樣，一不小心就找不到之前走過的路了。這個時候，肖一一總是一邊嘲笑她是個路癡，一邊讓她在迷路時給自己打電話。程錦住的是父親安排的公寓，和幾個初中同校的女孩一起，而肖一一住了寢室。程錦因此和父親生了許久的氣。她覺得初中三年都沒和那幾個女孩有過什么交集，高中這只能忙于學習的三年又能產生什么友誼呢？只會更覺得尷尬。可父親并不理解少女的這些小心思。軍訓的那段日子，程錦覺得自己大部分時間都很孤獨。她本就是個慢熱的人，也不知道該和周圍的人聊些什么。在這些郁悶如大石頭一般壓得程錦無法喘氣的時候，她邀請肖一一到自己公寓來住。于是在高中前三分之一的日子里，程錦和肖一一仍形影不離。"如果說愛情有七年之癢，那么友情大概有五年之痛吧！"程錦這樣想。高二開學不久，肖一一搬出了公寓，搬到了離程錦有半天車程的一所醫院。肖一一離開的時候，程錦從地上撿了一片漂亮的楓樹葉子送給她。"肖一，這片楓葉似火一般紅，若能掛在樹上應該更好看吧。可是秋天的到來將它從樹上帶了下來，它痛嗎？"程錦低著頭問，肖一一看不到她的表情，卻知道她的難受。她低聲安慰程錦："正是秋天成就了楓葉的美麗，也許它痛，但這是它最好的歸宿。"程錦不做聲。直到肖一一的車要開走的時候，程錦大喊："肖一，下個秋天我會來找你，你要好好的。"肖一一終于看到了程錦的臉，滿是淚痕。她輕輕地和程錦說再見，再無其他。來年秋天，暈車的程錦做了很久的巴士到醫院找肖一一。肖一一沒見她，只讓護士遞了一張紙條，上面寫著：不想讓你看到這么丑的我，你走吧，等我病好了會去找你。紙上的字跡歪歪扭扭，和以前一樣。程錦看了很久，終于離開。程錦在之后的秋天考上了肖一一想去的大學，她到肖一一的墓前說："肖一，你走之后，我將自己活成了你的樣子。看到你的字條之后我就知道我們不會再見了。你終于解脫了，開心嗎？"程錦想到小時候肖一一和她說以后要當畫家，那時她應該沒想到會病情惡化，乃至必須放棄畫畫。而那個活潑的肖一一也隨之消失了。

 

　　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小雨，有點咸……